（十二）失貢

　

白玉堂遠眼就已經看到府庫門前倒下了兩名官差，門卻是大開。蹲身俯探兩人氣色：「還沒死。」隨即閃身而入，遍尋就是不見了那兩件朝鮮貢品。
「白玉堂…」
轉身，就看到滿面怒容的兩大捕快。
「兩位千萬別誤會，這件事不是我做的。」白玉堂氣定神閑，也沒半點慌亂之色。
「廢話！」一聲怒吼，兩把鋼刀就迎頭劈來。白玉堂輕笑一聲，我白玉堂要走，誰可攔著。手上白扇翻動，兩三招式就已把來人格退，人亦迅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


「什麼？你說官府要抓馬小姐？白公子，你有沒有說錯？」
阿富望著難得嚴肅一回的白公子，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。
「我沒說錯，你也沒聽錯，你快些去通知馬小姐，遲了就跑不掉。」
「好。」阿富應了一聲，就匆匆出門，掉下了睡在病榻上的爺爺。
白玉堂把銀子放在老人床邊，輕輕地退出房門。對眼就看到了展昭的怒容。
「白玉堂，這次還找不到你？」
「你又想幹什麼？」白玉堂沒好氣的說著。
「我要抓你回開封府，因為你盜府庫。」
「我承認我是想進府庫盜貢品，但我進入府庫之後，發現貢品不見了。我真的沒盜取任何物件。」
「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？」
白玉堂輕歎一聲，道：「俗語說，捉賊拿贓。來，你來搜搜我身上，祗要在我身上搜到有賊贓，我就跟你回開封府。」
「你別這麼得意，我一定會找到證據的。」
「你聽我說，展兄，你別浪費時間在我身上，你想辦法找回貢品，然後快去救馬姑娘。」
一聽此言，展昭立時緊張起來：「馬姑娘發生什麼事要我去救她？」
「就因為你那生死之交沉吟秋，他會去捉拿馬家大小。」
「你胡說。沈大哥答應過我，絕對不會私自捉拿馬家的人。」
沒有了私情的蒙蔽，白玉堂的思緒就比展昭清晰得多：「對了，也許貢品是他偷的。」說罷看到展昭那懷疑的目光正盯著自己，也不想跟他多作解釋，轉身道：「展兄，我話說到這兒，信不信由你。」
說罷，頭也不回，施施然的從大門口離開了。
「白玉堂．．」展昭叫不得他回頭，也沒有去追，因為他也開始為馬家擔心。

展昭回到開封府，從被襲擊的守衛口中證實拿走貢品的當真如白玉堂所料，是沉吟秋所為，其目的，就是要捉拿馬家歸案。包大人為了這事，已經連夜進宮。
但沈大哥明明是親口答應自己的，為什麼要食言呢？想不出答案，展昭就呆呆的坐著，失神的想著。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，突然被一熟悉的聲音喚醒過來，抬眼卻驚覺白玉堂已站在身前。
「你連平日應有的警覺性都失去了，可見這一次沉吟秋對你的打擊很大。你坐在這裏自怨自艾，根本於事無補，亡羊補牢才是你現在應做之事。」
展昭抬眼望著一本正經的白玉堂：「你有話就直說吧！」
「你知道的線索，我可能不知道，我知道的線索也許你也不清楚，為了避免走太多冤枉路，所以我主動來找你合作。」
見展昭沒多大反應，白玉堂就拿出從流氓身上搶來的信：「你先看看這封信吧！」
展昭看罷信件，失聲道：「馬萬勝就是馬天彪？」
「你現在聯想到了什麼？」
展昭的心一陣無名抽痛，因為他知道好友的仇人就是馬天彪，這當中難道真的涉及假公濟私？
白玉堂看到展昭沉吟不語，就把自己的意見說出來：「你不覺得殺人劫貢品之事和沉吟秋有關嗎？」
「不可能的。」斬釘截鐵，是如此的信任和肯定。
「也許是他暗中一手策劃安排的。」
展昭開始動怒了，沉吟秋的正直無私一直都是他所敬佩。
「白玉堂，你別冤枉我沈大哥。」
「我祗是以事論事。」
「我很瞭解沈大哥的為人，他任捕快時急功好義，嫉惡如仇，現在身為太監總管，更加不會知法犯法。」
「人會因為環境，因為身邊的人而影響有所改變的。」
「沈大哥不會變的。」
白玉堂看著展昭的固執，唯有再透露一些：「我老實告訴你，我搜過馬萬勝的房間，找到了他的佩劍。那天，藏珍閣找到貢品的時候，我本來就想將他抓回陷空島，但是想不到沉吟秋居然快我一步，從這點看上來，我不得不懷疑他。」
「你別再說了，你瞭解他還是我瞭解他。我告訴你，你再冤枉他，我和你反臉的。」暴怒的展昭已失去了平日的精明。
如果這麼容易就放手，那就不是白玉堂了，此刻，他清澈明亮的目光直逼視著展昭。
「好。那為什麼馬燕琳說小雲是代她而死的？」
「很可能兇手殺錯了目擊者。」
「為什麼她不肯報官？」
「兇手很可能是馬萬勝，她不想大義滅親。」
「好。那我請教你一個問題，當馬燕琳途經開封府時，她碰到了沉吟秋，她為什麼說官賊勾結？還有你和我在馬家藏珍閣取出貢品的時候，沉吟秋為什麼會這麼巧在現場？而且當時是三更半夜。在開封府衙，沉吟秋為什麼未經包大人同意，而私調貢品呢？還有，他答應你不採取行動，他為什麼出爾反爾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，逮捕了馬家三族？請你給我一個心服口服的答案。」
面對著白玉堂這麼多個為什麼，展昭無辭以對。
「展兄，我套用一句包大人勸你的話，你要公私分明，千萬別因為私情而蒙蔽了你的理智。」
展昭也沒心情理會怎麼包大人跟他說的話，白玉堂也知道。此刻，他正陷入公與私的沉思中．．．．
　

　

（十三）真相

沉吟秋拿得證據後，就帶了親兵把馬萬勝全家拘捕，卻走失了一個馬燕琳。於是又把東大窪無辜的佃農全抓起來，好要脅馬燕琳現身。
另一方面他又加派官兵嚴密追查，正刻正搜到阿富家中．．．

白玉堂匆匆返回小屋時，就見到阿富倒在地上，立刻急步上前扶起：「阿富，發生了什麼事？」
「他們從後門出去追小姐．．．」
白玉堂沒待他說完，就已飛身而出。
危急關頭，白玉堂趕到，從沉公公的侍衛手中把馬燕琳救回來。

小屋內．．．他們竟然返回小屋內，這令馬燕琳有些擔心。
「白公子，你肯定我們留在這裏安全？」
「這個你可以放心，我想一時半刻沉吟秋也想不到我們會重回此地。」劍眉輕揚，那從他面上才能看到的少年傲氣，又再次浮現眼前：「再說，有我在這兒，他們也不能把你們怎麼樣。」白玉堂的自信，令琳兒安心下來。
但靜下來時，琳兒就想起阿富跟他報訊說阿吉原來就是開封府的展昭，不禁氣上心來：「你說得一點也不錯，知人口面不知心，我就是被那個阿吉．．不是，應該叫展昭，我就是被他忠厚老實的外表給騙了。其實他是居心不良，如果被我再見到他的話，我一定給他兩巴掌。」
第一次聽到馬燕琳如此痛?展昭，白玉堂俊秀的臉上禁不住泛起了幸災樂禍的笑容。
「再說，你外表雖然看來輕浮油滑，但卻是個可以信賴的好人。」
聽著，白玉堂立刻飛快坐在馬燕琳跟前，嘴上泛著迷人的笑意：「馬姑娘，如果當你發現我也不是你想像中那種人，你會不會也打我兩巴掌？」
馬燕琳看著他嘻皮笑臉的樣子，就氣：「我跟你說真的。」
看見琳兒面色一沉，也不好說笑了，立時收起笑容，正經的說：「好。我們不說這些，我要出去一下。」
「你要去那兒？」
「我要去看看沉公公為什麼要抓那麼多佃農回來，到底有什麼目的。」
琳兒面色驟變，氣得漲紅了面：「你說什麼？豈有此理，真是豈有此理，為了我一個人的事，我爹，我娘已經被他害夠了，全家都害夠了，這還不夠，他還要害多少人？不行，我要去找他。」說著就要往門外走。
小白一手把她拉著：「馬姑娘．．．」
琳兒掙脫不了，負氣道；「不關你的事。」
「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的。」白玉堂滿面關切之情。
「這是我的事。」
阿富終按不住，也上前阻止：「小姐，你為什麼不把實情告訴白公子？」
「實情？什麼實情？」白玉堂睜大一雙俊目直望著阿富。
「小姐就是親眼看到．．．」
「阿富．．」
不理馬燕琳的喝止，阿富繼續道：「她看到沉公公搶貢品殺人的事。」
琳兒急得直踹腳：「阿富，你不可以說的。」
白玉堂望著琳兒，一面驚訝：「阿富說的全部是真的？」
「你已經聽得很清楚了。」
白玉堂已通透一切：「馬小姐，這件事你交給我去辦理。請你相信我。」
琳兒抬頭看到眼前人一面誠懇，於是輕點著頭，交出一個信任的眼神。


白玉堂夜探沉府。
現在他就在屋頂上看到展昭正步入大堂．．．
「展大人，請留步。」
「我要見沉公公。」
「對不起，公公交待了，不見任何人。」
展昭當然知道沉吟秋不願見他的理由，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的。
「展大人，你我各事其主，請勿為難末將。」
展昭正欲硬闖，突然擲來小石子，斜眼輕掃屋頂上的白玉堂，順勢道：「好，你告訴沉公公，我將會再回來找他的。」轉身向著張龍等人揮手：「我們走。」

展昭追到荒郊，看到白玉堂立在風前的背影，白衣輕飄，不就是在等他嗎？
「白玉堂，有話你就說吧！」
「我就喜歡你夠爽快。」白玉堂轉過身來，輕笑的面容正對著焦燥不安的展昭，也就開門見山道：「馬燕琳親口告訴我，她看到沉吟秋劫貢品殺使節。」
展昭想不到白玉堂竟然這麼直接地說出那麼令人難以置信的話，正欲開言，卻給白玉堂擋著；「你別告訴我，你不相信。」但當他看到展昭那一面不屑的表情時，他就知道要令他相信，還需要費一番唇舌。
「這件事非同小可，我白玉堂也懂分輕重，絕對不會無中生有的。」
不出所料，展昭的答案令人氣憤：「我就是想告訴你，我不相信。除非馬燕琳親自跟我說。」
展昭看到白玉堂橫搖著頭，不禁問：「你這是什麼意思？」
「我勸你千萬別去見馬燕琳，如果她看見你，一定會打你兩巴掌的。」
展昭歎氣道：「我知道她現在恨我。」
「你知道就好了，她怎麼會跟你說實話，所以我勸你別自討沒趣了。」
「話是這麼說，不過如果我看不到她，我怎麼都不會相信的。」
「你怎麼還不明白，沉吟秋為了逼出馬燕琳，可以斬殺她全家，可以無所不用其極，這點還不是證明嗎？」
展昭一時之間也想不出理由去解釋，祗能沈默。
「別考慮這麼多了，如果你不儘快去採取行動，馬燕琳一定會為了救那些佃農，而主動去找沉吟秋，到那時，她的下場你應該很清楚。就算你真有辦法勸服了馬燕琳，沉吟秋也會在明天的日出時，處斬那些所謂涉嫌犯，到那時候，你的良心會安樂嗎？」
展昭臉色陰晴不定，突然轉身，準備離開，白玉堂一手把他拉著：「嗯！我跟你說清楚，我不管你最後的決定怎麼樣，一定要讓我加入。」
「跟我來。」

　

(十四)　接見 

一路上，展昭跟白玉堂說了一個故事：和倉縣有小捕快，急功好義，嫉惡如仇。某天從惡霸手上救出了一妓女，彼此相愛。惡霸以妓女的性命要脅他朋比為奸，小捕快也就答應了。最後，惡霸給他服毒藥，意圖滅口，兩小口子就被逼亡命天涯。結果，小捕快身受重創，藥石無靈，祗能用藥物延著生命，而那妓女腹中的孩子也沒了。為了報仇，小捕快瞞著妻子，當了太監。

此刻，展昭把白玉堂帶到一所茅舍，林蔭綠樹，倒也清幽，而且隱約中還可見屋中之美貌少婦。
「她就是你在路上和我提到的一個小捕快和青樓妓女故事裏的女主角？」
「她叫於霜，是我大嫂。」
「沈吟秋的夫人？」
展昭輕點著頭
「那我明白了，我現在才真正的明白你和沉吟秋之間，不祗是兄弟之情，原來其中還有對一個末路英雄的悲哀惋惜，你的心情值得體諒，如果．．．我是說如果，如果沉吟秋是整件事的主謀，你會怎麼做？」
「我會大義滅親。」堅定不移的眼神令白玉堂肅然起敬。
「展兄，我很佩服你的勇氣。我想請教你，你今天來這兒目的何在？」
「在朝鮮貢品中，我們有一樣高麗人參沒找到，不過．．．．」
「不過你不希望在她房中搜到，是不是？」展昭點頭應著，一臉無奈，白玉堂唯有替他拿主意：「不管事情好還是壞，總要面對的，進去。」剛起步，展昭又停下來，遲疑地望著白玉堂。
白玉堂輕笑一聲；「你放心，我做事很有原則的，我絕對不會節外生枝，令你為難。」
展昭作了一個感激的笑容，抬手輕叩屋門，開門的是一淺笑盈盈的美麗女子。
「展大哥。」
「大嫂。」
「這位是．．．」
「我的朋友。」
白玉堂揖道：「大嫂，你好。在下白玉堂。」
「你好，進來坐。」說著女子依依的向門外看去，豔美的臉容閃過一絲失望：「沉吟秋．．他沒跟你一起回來。」
展昭堆砌著回答：「我們是路過，順路來看望大嫂。」
「你們兩位坐坐，我去倒茶。」
白玉堂微笑道；「我正覺得有些口渴，有勞大嫂。」
于霜下，展昭怒視著白玉堂：「喂！你可真老實不客氣。」
「她不走開，我們怎麼搜？」展昭還在猶疑，白玉堂唯有在旁催著：「別看著我了，動手吧！」
很不情願的，展昭終於看到他最不想見到的東西──千年人參。
白玉堂看著展昭呆在當堂，連於霜回來也看不到，就忙把手邊的一塊布硬塞到展昭手中，好引開於霜的視線。
「飲茶。」於霜已把茶端出來。
展昭和白玉堂也無心戀棧，寒暄數句就告辭了，當然桌面上的千年人參也跟著白玉堂的離去而消失。

　

「草民白玉堂叩見包大人。」
「請起。」
「謝大人。」白玉堂長身而起，輕擺雪衣，神采俊逸，宛若玉樹臨風，瀟灑脫俗。
「展護衛對你一再推崇備至，今天一見，果然氣宇軒昂，英雄少年。」
「在下是一介草莽，大人贊言，草民愧不敢當。」
大家客氣一番後，白玉堂就入正題：「啟稟包大人，馬燕琳親眼看到沉吟秋作案的過程，這也是所以沉吟秋不擇手段要找她的原因。」
「那馬燕琳如今人在何處？」
「草民知道她在那裏。」


今天，在阿富的小屋外，白玉堂和展昭已經等了很久，但仍未見包大人和馬燕琳出來。一向都是沒耐性的白玉堂終忍不住：「展兄，包大人好象跟馬姑娘談得很愉快。」展昭還沒及回應，門就開了，展昭忙上前行禮：「大人，馬姑娘。」
展昭看著馬燕琳態度冰冷，唯有趨前道；「馬姑娘，展某對自己所做的一切，向姑娘致最深的歉意。」
「我不接受。」說時手一揚，就要向展昭的面龐打去，展昭本能地將她的手捉著。但隱隱然卻覺得氣氛不對，轉眼望向包大人，見他但笑不語，還背轉了身，心內已然明白，唯有放開手．．．「啪」的一聲，鑯鑯素手就刮在展昭的面上。
打了一巴掌，馬燕琳的怒氣還沒消，一雙鳳目仍是怒瞪著：「我本來就對你很信任的，但你利用我對你的同情心來欺騙我，這種豈有此理的事情，如果我不打你，我的氣如何消？如果你不服氣，你可以還手。」
展昭祗能苦笑無奈。
白玉堂看這一掌打得清脆俐落，心中一快，就行過來輕嘲道：「展兄，大丈夫做事要敢做敢當，有錯就要承認。小小的一巴掌，又不是砍頭，你幹嗎愁眉苦臉。」
看著展昭無辭可辯，白玉堂開心得很，轉身對琳兒說：「馬姑娘，我可是從頭到尾都在幫你的忙，對不對？」但他卻不知道剛才在屋內，公孫先生已不經意地說出了他的名字。所以話沒說完，白玉堂就已經笑不出來，因為他看到琳兒的手已經抬起，立刻伸手格著。但回心一想，把手縮回來，硬生生的接了一掌。他輕撫著自己紅呼呼的臉頰，苦著臉道：「唉！這一巴挨得挺冤枉。」
「你明明是陷空島五鼠中錦毛鼠白玉堂，卻自稱白浩，還假扮商家大少，混入我的家，你這麼做，你說我該不該打。」
能言善辯的白玉堂也有無詞以對的一天，本來已經覺得自己很可憐了，但耳畔還聽到展昭的頂心說話：「大丈夫做事要敢做敢當，有錯就要承認。小小的一巴掌，又不是砍頭，你幹嗎愁眉苦臉。」
「你．．．」白玉堂氣得說不出話來，祗能怒瞪著展昭那討厭的笑面。「現買現賣，馬上送還給你。」展昭也學會了還擊。
包大人看著這對鬥氣冤家，也難分解，當下就吩咐他倆監視著沉吟秋，而自己就入宮面聖。

　

（十五）結案

包大人請得聖旨，夜搜沉府，在沉吟秋床上暗格處找到黑色勁衣和一柄圓劍。

因為有馬燕琳的證供，包大人就升堂審案。
馬萬勝雖然不是劫貢的人，但他在和倉縣的所作所為，也是罪有應得，當下判以斬刑。而沉吟秋也不作分辯，俯首認罪。不過在押解途中逃走了。

展昭追到於霜家，果然找著沉吟秋。展昭答應讓其與妻一聚後，就在樹林等候。當夜，沉吟秋吐了很多血，因為他把延命的藥擲了。


在往楓樹林的路上，展昭又見到他最不想見的人。
「這麼精彩的場面，怎麼能少得了我白玉堂？」
「這件事你最好別插手。」
「不行。」
「白玉堂。」
大家都在堅持著。
還是白玉堂首先平了氣，跟著還說起大道理來：「先別擺起官架子，聽我說。在東大窪的時候，我已經給你過面子了，我放棄了抓沉吟秋回陷空島。當他逃跑回家的時候，我一直跟著你，又給你面子，我沒有騷擾沈吟秋夫妻最後的相聚。事不過三，所以現在已經沒什麼情面可講，我一定要去，除非你殺了我。」把這些不妨礙官差辦案的事說成是自己的恩惠，竟然還可以說得如斯的理直氣壯，當天下就祗得一個白玉堂了，展昭也沒好氣跟他紏纏：「我懶理你。」說罷起步就走。
「嗯！」白玉堂緊緊跟著，亦步亦趨：「其實我並不是不識趣，要插手你們兄弟之事，我去是有兩個原因的：第一，如果你不幸死在沉吟秋劍下，那我唯有替你展昭執法。第二，如果你順利完成這個任務，那你就要和我來一個鼠貓對決。」
「無聊。」展昭腳下沒停，繼續上他的路。
展昭這個不啾不理的反應，白玉堂已經習慣了，當下也不氣：「現在好象是一個瘋子和一個傻子在說話一樣。算了，總而言之，我說得很清楚，你也聽得很明白了。」

樹林內，展昭看到了沉吟秋。
「沈大哥，請求你跟我返開封府。」
沉吟秋沒說話，劍己直向著展昭攻來。
與其說是決戰，不若說是在練劍。兩人劍花飛舞，口誦吟哦，昔日的舞劍狂歌，豪情壯志，仿似重現眼前．．．突然沉吟秋狂吐一口血，人就軟攤地上。
展昭飛步上前，一手扶著。
沉吟秋咽著一口殘餘之氣，道：「你不要告訴於霜我的事，你要幫我照顧她。」手就徐徐垂下。
「沈大哥．．．」展昭肝腸寸斷，飲泣成聲。
白玉堂看著展昭慢慢地把沉吟秋的屍體抱起來，緩步向來路而去，心中也不禁黯然下來。他也把劍收起來，向著下山的路走去。
在空靈寂寞的山中，迴響著白玉堂的清朗聲音：「展昭，這個時候跟你決鬥，勝之不武，鼠貓決鬥改日再約。」

（全劇完）